论《甄异传》的文学文献价值

论文总字数：10257字

摘 要

《甄异传》东晋志怪小说集。《甄异传》，顾名思义，是经过作者甄别、留选而传写下来的，又名题《甄异记》、《甄异志》、《甄异录》。郑学弢先生曾评价这本书书“所记异闻均为前此志怪书所未载”。 [1]全书一共收录了十七则故事，都是狸怪之事，其中直接说“鬼”的故事就有九篇，最为精彩的是讲人鬼之情的故事，此类故事前人少有记载。本文在对其文献考察整理的基础之上，将故事进行分类归纳整理，从多个角度尝试探求此书的文学文献价值。《甄异传》中不少作品题材别开生面，在小说的内容、形式、观念上都取得了相当的成就，更可贵的是在其艺术形式上也有所创新，既有哲理的议论阐述，又有异术的张扬，成为晋代的上乘之作。本文写作的内容主要针对其文献，文学价值。

关键词：《甄异传》；分类；文学价值

Abstract: "Zhen Yi Zhuan" is the set of mystery novels. "Zhen Yi Zhuan", as the name suggests, is the result of screening, selection and transfer the author left to write down questions, also known as "Zhen Yi Ji", "Zhen Yi Zhi ", "Zhen Yi Lu". Zheng Xuetao said the book "written ibun are not supported by this mystery book". The book contains seventeen stories, strange things are beaver "ghost", which said there were nine articles, the most exciting is to tell the man ghost love story, this story about the previous few records. Based on the review on the literature on the basis of finishing the story, classification, try to explore the book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terary value. "Zhen" theme many strange stories open up a fresh outlook a considerable achievement, has been made in the novel concept, content, form, in the form of art has also been innovative, both philosophical debate on, the expansion of the differences there, become the superior of the Jin dynasty. This paper mainly according to the literature, literary value.

Key words: "Zhen Yi Zhuan"; Classification;The value of literature

一 作者考

戴祚，字延之，晋代江东人(今南京广德)，生卒年不详，唐封演《封氏闻见记》、宋王钦若《册府元龟》卷五百五十五、《隋志》地理类卷七记录其零星事迹。[2]东晋安帝义熙十二年(416)，任刘裕参军，随裕北伐。刘裕西入长安，舟师次于洛阳，命作等溯流穷，览洛川，探水军可至之处；祚至植山而返，未达其源。[3]次年，刘裕东回，任西戍主簿，留守长安。一年后，长安称失守，柞返回到东晋。《甄异传》外，另有《西征记》二卷，《洛阳记》一卷。有关他的唯一记载，见于唐封演的《封氏闻见记》卷七。

二《甄异传》著录情况

《甄异传》晋志怪小说集。箴祚撰。全文共十七则故事，大多以人名为名。分别为《秦树》、《杨丑奴》、《刘沙门助妻》、《司马义》、《张闿》、《张牧》、《碧玉》、《华逸》、《夏侯文规》、《谢允》、《阿褐》、《张伯远》、《徐秋英》、《吴清》、《庾亮》、《王肇》、《王思》。《隋志》杂传类著录“《甄异传》三卷，晋西戎主簿戴祚撰”。《旧唐志》杂传类、《新唐志》小说家类、《通志略》冥异类著录同。以后著作所引有作《甄异录》有作、《甄异志》、有作《甄异记》。原书已佚。在鲁迅的《古小说钩沉》中有《甄异传》佚文共十七条，《说郛》(宛委山堂本)、《龙威秘书集》中也有《甄异记》一卷。

三《甄异传》存佚和版本

现存的本书佚文，全记东晋时事。根据记录安帝义熙中事的“沛郡人秦树”故事，可推知本书应该成书于安帝义熙中或以后。根据《陪志》称此书作者为“晋西戎主簿”，可推知此书极有可能是在作者为西戎主簿时所撰，而戴祚任西戎主簿是在义熙十三年(417)至十四年之间，此时间正好与根据本书内容推知的写作年代不谋而合。故知本书当成于东晋义熙十三年(417)至十四年(-118)间。

《隋忠》杂传类著录三卷，注“晋两戎上薄戴祚撰”。[4]戴祚“甄异”是彰显怪异之意，甄，明也，所以此书所写大都是鬼怪事，应归于“记怪类”。《世说》注引了本书四则故事，同意注明其出自“谣征”门，由此可见此书与《搜神记》一样，原貌也是分门别类的，可惜今知仅此一门。《新唐志》归属于小说家类、《旧唐志》归属于杂传类，而《册府元龟》卷五五五《图史部·采撰一》、《通志·艺文略》均将其归为传记类冥异属，亦均作三卷。南宋书目不见著录，是节佚于宋。《太平广记》、《北堂书抄》、《太平御览》、《齐民要术》、苏易简《文房四谱》等书引有遗文，或又题作《甄异记．》、《甄异录》等，均未著撰名。[5]《类聚》卷四四“陈都尉”、谈恺刻本《广记》卷二七六《桓豁》宜补。实则为十九条。《历代笔记小说丛书》本，1986年版，郑学设校注本作《列异传等五种》，内含《甄异传》，不增不减，严格根据《钩沉》。

四《甄异传》的具体内容、

此书所录十七则故事，与前人所著狸怪之事有很大的不同，在故事内容，行文思路，艺术价值上与前人作品相比均有特色。内容如下。

《司马谯王》

司马谯王为像州人，渭银钏乙只并镜于面，市酒肉，夜梦道人诉谯王求钏等，检校即还。书钞一百三十六

《张闿》

城张闿以建武二年从野还宅，见一人卧道侧，问之，云：“足病不能复去，家在南楚，无所告诉。”闿悯之。有后车载物，弃以载之。既达家，此人了无感色，且语闿曰：“向实不病，聊相试耳！”闿大怒，曰：“君是何人，而敢弄我也？”答曰：“我是鬼耳！承北台使，来相收录；见君长者，不忍相取，故佯为病卧道侧。向乃捐物见载，诚衔此意；然被命而来，不自由，奈何！”闿惊请留鬼，以豚酒祀之。鬼相为酹享，于是流涕固请，求救。鬼曰：“有与君同名字者否？”闿曰：“有侨人黄闿。”鬼曰：“君可诣之，我当自往。”闿到家，主人出见，鬼以赤摽摽其头，因回手以小铍刺其心，主人觉，鬼便出。谓闿曰：“君有贵相，某为惜之，故亏法以相济；然神道幽密，不可宣泄。”闿后去，主人暴心痛，夜半便死。闿年六十，位至光禄大夫。广记三百二十一。

《谢允》

历阳谢允，字道通。年十五，为苏峻贼军王免所掠，为奴于东阳蒋凤家。常行山中，见虎槛中狗；窃念狗饿，以饭饴之。入槛，方见虎，攀木仰看。允谓虎曰：“此槛本为汝施，而我几死其中，汝不杀我，我放汝。”乃开槛出虎。贼平之后，允诣县，别良善，乌程令张球不为申理，桎梏考楚。广记引作考讯无不至允梦见人云：“此中易入难出，汝有慈心，当相拯拔。”觉见一少年，通身黄衣，遥在栅外，时进狱中与允言语。狱吏知是异人，由是不敢枉允。广记引作狱吏以告令长令长由是不敢诬辱既蒙理还，乃上武当山。太尉庾公亮闻而愍之，给其资粮，遂到襄阳。见道士，说：“吾师戴先生孟盛子非世间人也，敕：‘若有西上欲见我者，可将来。’得无是君？”广记引作吾师戴先生者成人君子尝言有志者与之俱来得非尔邪允因随去，入武当山，斋戒三日，进见先生，乃昔日所梦人也。问允：“欲见黄衣童子否？”赐以神药三丸，服之便不饥渴，无所思欲。先生亦无常处，时有祥云紫气荫其上，芬馥之气，御览引作或闻香气彻于山谷。御览四十三广记四百二十六

《庾亮》

庾亮领荆州，登厕，忽见厕中一物如方相，两眼尽赤，身有光耀，渐渐从土中出。庾乃攘臂，以拳击之，应手有声，缩入地。因而寝疾遂亡。广记三百二十一

《吴清》

徐州民吴清，以太元五年被差为征。民杀鸡求福，煮鸡头在柈中，忽然而鸣，其声甚长。广记引有此句后破贼，帅邵宝宝临阵战死，于时僵尸狼藉，莫之能识。清见一人，着白锦袍，疑是主帅，遂取以闻。推挍之，乃是宝首。清以功拜清河太守。越自行伍，猥蒙广记引作遽升荣位，鸡之祅更为祥。御览八百八十五广记四百六十一

《碧玉》

金吾司马义妾碧玉，善弦歌。义以太元中病笃，谓碧玉曰：“吾死，汝不当别嫁，嫁当杀汝。”曰：“谨奉命。”葬后，其邻家欲取之，碧玉当去，见义乘马入门，引弓射之，正中其喉，喉便痛亟，姿态失常，奄忽便绝。十余日乃苏，不能语，四肢如被挝损，周岁始能言，犹不分明。碧玉色甚不美，本以声见取，既被患，遂不得嫁。广记三百二十一

《张牧》

吴兴张牧，字君林，牧字二字依御览补居东乡杨里。隆安中，忽有鬼来助驱使。林原有旧藏器物中，破甑已无所用，鬼使撞瓮底穿为甑；比家人起，饭已熟。此鬼无他须，唯啖甘蔗，自称“高褐，”主人因呼“阿褐。”御览引有此句或云：此鬼为反器，“高褐”者葛。邱垄累积，尤多古冢，疑此物是其鬼也。林每独见之，形如少女，御览引作牧母见之是一小女年可十七八，面青黑色，遍身青衣，乃令林家取一白瓮，盛水半，以绢覆头，明旦视之，有物在中。御览引作满瓮皆金林家素贫，因此遂富。尝语：“毋恶我，日月尽，自去。”后果去。广记三百二十二御览九百四十七又七百五十八并略

《秦树》

沛郡人秦树御览引作拊下同者，家在曲阿小辛村。义熙中，三字依御览引补尝自京归，未至二十里许，天暗失道，遥望火光，往投之，见一女子秉烛出，云：“女弱独居，不得宿客。”树曰：“欲进路，碍夜不可前去，乞寄外住。”女然之。树既进坐竟，以此女独处一室，虑其夫至，不敢安眠。女曰：“何以过嫌，保无虑，不相误也。”为树设食，食物悉是陈久。树曰：“承未出适，我亦未婚，欲结大义，能相顾否？”女笑曰：“自顾鄙薄，岂足伉俪？”遂与寝止。向晨，树去，乃俱起执别。女泣曰：“与君一睹，后面莫期。”以指环一双赠之，结置衣带，相送出门。树低头急去，数十步，顾其宿处，乃是冢墓。居数日，亡其指环，带结如故。广记三百二十四御览七百十八

《章沈》

乐安章沈病死，未殡而苏，云：被录到天曹，主者是其外兄，断理得免；见一女同时被录，乃脱金钏二双，托沈以与主者，亦得还，遂共宴接。女云：家在吴、姓徐、名秋英。沈后寻问，遂得之，父母因以女妻沈。御览七百十八

《张安》

吴兴张安病，正发觉有物在被上，病便更甚。安自力举被捉之，物化成鸟，如鸺鹠，疟登时愈。御览七百四十三

《张伯远》

沛国张伯远，年十岁时病亡，见大山下有十余小儿，共推一大车，车高数丈，伯远亦推之。时天风暴起扬尘，伯远因桑枝而住，闻呼声。便归，遂苏，发中皆有沙尘。后年大，至泰山，识桑，如死时所见之也。御览九百五十五

《刘沙》

刘沙门居彭城，病亡，妻贫儿幼，遭暴风雨，墙宇破坏。其妻泣拥稚子曰：“汝爷若在，岂至于此！”其夜梦沙将数十人，料理宅舍，明日完矣。广记二百七十六

《长沙王》

长沙王思规为海盐令，忽见一吏，思规问：“是谁？”吏云：“命召君为主簿，”因出板置床前。吏又曰：“期限长，远在十月；若不信我，到七月十五日日中时，视天上，当有所见。”思规敕家人至期看天，闻有哭声，空中见人垂旐罗列，状如送葬。广记三百二十二

《华逸》

广陵华逸，寓居江陵，亡后七年来还。初闻语声，不见其形，家人苦请，求得见之。答云：“我困瘁未忍见汝。”问其所由，云：“我本命虽不长，犹应未尽，坐平生时罚挞失道，又杀卒及奴，以此减算，去受使到长沙，还当复过。”如期果至，教其二子云：“我既早亡，汝等当勤自勖励，门户沦没，岂是人子！”又责其兄不垂教诲，色甚不平，乃曰：“孟禺已名配死录，正余有日限耳。”尔时禺气强力壮，后到所期暴亡。同上

《夏侯文》

谯郡二字依御览引补夏侯文规居京，亡后一年，见形还家，乘犊车，宾从数十人，自云北海太守。家设馔，见所饮食，当时皆尽，去后器满如故。家人号泣，文规曰：“勿哭，寻便来。”或一月或四五十日辄来，或停半日，其所将赤衣驺导，形皆短小，坐息篱间及厢屋中，不知。文规当去时，家人每呼令起，玩习不为异物。文规有数岁孙，念之，抱来，左右鬼神抱取以进，此儿不堪鬼气，便绝，不复识人；文规索水噀之，乃醒。见庭中桃树，乃曰：“此桃我昔所种，子甚美好。”其妇曰：“人言亡者畏桃，君何为不畏？”答曰：“桃东南枝长二尺八寸向日者憎之，或亦不畏。”已上略见类聚八十六御览九百六十七　齐民要术十见地有蒜壳，令拾去之，观其意似憎蒜而畏桃也。广记三百二十五

《杨丑奴》

河南杨丑奴，常诣章安湖拔蒲，将暝，见一女子，衣裳不甚而容貌美，乘船载莼，前就丑奴，家湖侧，逼? 不得返。乃停舟寄住借食器以食，盘中有干鱼生菜。食毕因戏笑，丑奴歌嘲之。女答曰：“我在西湖侧，日? 阳光颓，托荫遇良主，不觉宽中怀。”俄灭火共寝，觉其臊气；又手指甚短，乃疑是魅。此物知人意，遽出户，变为獭，径走入水。广记四百六十八

《王肇》

王肇常在内宿，晨起出外，妻韩氏时尚未觉；而奴子云：“郎索纸百幅。”韩视帐中，见肇犹卧，忽不复见。后半载肇亡，苏易简文房四谱四。

这十七则故事征兆类有, 《庾亮》、《王肇》、、《王思》《吴清》；佛道类,有《司马谯王》《谢允》、；道教有《张牧》、《华逸》、《夏侯文规》、《张伯远》、《司马义》、《谢允》。[5]故事内容所记多为晋太元、建武中鬼神怪异、感应灵验之事，为此前志怪书所不载。其中“杨丑奴” 、“秦树”记人与鬼、人与妖恋爱，“张闿”、“张牧”记鬼使、鬼奴故事，皆首尾完整，情节曲折，较有小说韵味。

五《甄异传》文学价值

“甄异”指彰明怪异。人鬼之事，殊途同理，实为隐喻人间事，表达作者自我喜恶，揭露社会的丑恶残暴。鲁迅《古小说钩沉》辑十七条，郑学弢《列异传等五种》同鲁本。[6]此书所记，多为晋代鬼神怪异、感应灵验之事，可贵之处在于，此书所记故事不见此前志怪书所载，由此可推论出，应是采自当朝传闻，编辑加工而成。从现存佚文看，内容可分为两类：

1、人鬼交往故事。

如《张牧》条，记一黑面青衣形如少女的鬼怪，来到张牧家帮忙，并使张家由贫变富，最后无求逝去。曲折地反映了下层劳动人民渴求驱贫致富的愿望。[7]《碧玉》记述了执金吾司马义死后，仍不许他的妾碧玉改嫁，其鬼魂引弓射坏碧玉其喉，使碧玉终身受残。可见封建婢妾制度的极不合理，揭露了夫权的凶恨、残忍，曲折地反映了封建社会广大下层妇女的悲惨命运。《张闿》写一鬼使奉命收录张闿，感其殷勤而又有贵相，于是与张闿同谋，杀害一同名者以代张闿。张闿后来果然做了大官，位至光禄大夫。深刻地反映了邪恶势力为取得仕升官而相互勾结，不择手段残忍杀害他人的卑劣行径，暴露了当时现实生活的黑暗。[8]《章沉》写章沉的死而复苏，是因为天曹主者乃其外兄，章沉又受女鬼徐秋英之托，以金钏二双贿赂主者，亦得复生。表面上是揭发了阴间以权谋私、贪贿成风的严重事实。这实际上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反映。这一类作品，虽然故事荒诡离奇，但很有思想意义。作者写人写鬼无不是立足社会，借鬼怪之事街陋封建社会恶毒的一面，或真是反映广大下层人民群众的诉求。

2、人鬼婚恋故事。

如《秦树》写一鬼物幻化为女子，与秦树柔情蜜意，做了一宿夫妻，分别后泣别赠物，缠绵悱恻。曲折地反映了封统治下青年女子对美好自由婚姻的向往。《杨丑奴》写的是一水獭精化成美女，以色感人，与人戏笑歌嘲，又吟五言诗，生动活泼，形象喜人。这肃然只是两则普通的志怪故事，但充满人世生活情趣，颇具韵味。在艺术方面，本书大多篇幅结构完整，情节动人，写人叙事，委婉曲微，形象生动，情思绵绵，极富浪漫色彩。

这几则小故事曲折地表达了人们对人间美好幸福生活的渴望;《张闿》篇，写的是张闿为保全自己性命，贿赂鬼使，并与鬼使合谋杀害无辜。这则故事从侧面揭露了当时官府营私舞弊之风和邪恶势力的阴险毒辣，《司马义》写司马义死后的鬼魂不允许其妾碧玉改嫁，还残害她的肢体。从而揭露了封建礼教令人发指的凶残。《甄异传》尽管在思想性上突破不大，但在艺术上写人叙事生动形象，委婉曲折，有较强的表现力。总之，《甄异传》篇幅不长，语言顺畅，结构巧妙，内容丰富多彩，现存的十七篇故事色彩纷呈，题材各异，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9]

甄，明也。以“甄异”二字名书，旨在彰明人与鬼怪，殊途同理，所谓灵验之事，都是鬼使神差的结果，其本意是不可取的。但是，其中有一些鬼助人、神受贿的故事，和人世相比较，却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如：

刘沙门居彭城，病亡，妻贫儿幼，遭暴风雨，墙宇破坏。其妻泣拥稚子曰：“汝爷若在，岂至于此!”其夜梦沙门将数十人，料理宅舍，明日完矣。乐安章沈病死，未殡而苏，云：被录到天曹，主者是其外兄，断理得免;见一女同时被录，乃脱金钏二双，托沈以与主者，亦得还，遂共宴接。女云：家在吴，姓徐，名秋英。沈后寻问，遂得之，父母因以女妻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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