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总字数：26228字

摘 要

林白是90年代女性写作的代表作家，她的小说尤为在意对人物内心感受的展示，以及对同一位主人公身上不同意识倾向的呈现。通过叙事过程中人称的突然转换，林白使她笔下的主要人物们对自己说话时就像是在对别人说话一样；随着这种意识分裂的逐渐增强，它们甚至成为了林白小说中组合出现的女性形象而在文本中达到了实体化，这些女性形象分别代表了叙述者人格心理的某一侧面，然后通过群体的方式展示出一个女性完整的命运层次。本文将这一系列现象概括为“分身叙事”，并将致力在论文中通过理论诠释及文本细读来确定其内涵与外延，然后进一步分析“分身叙事”的出现原因，最终结合女性写作的背景发现“分身叙事”的意义。

关键词：林白；叙事学；女性写作

On “Split-subject Narrative” of Lin Bai’s Fictions

13412122 Wang Xudan

Supervised by Li Mei Fan Xue

Abstract: In the 1990s, Lin Bai is a typical writer of feminist writing. Her fictions pay great attention to show characters’ inner feelings and different consciousnesses in one heroine. Through some sudden switchovers of personal pronouns during the narrative, Lin Bai’s main characters talk to themselves just like talk to someone else. While the split consciousnesse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clear, they even exist as entities in the text by becoming female images which appear as groups in Lin Bai’s fictions. These female images individually represent different aspects of the narrator’s personality. Through them, a woman’s fate is showed completely. In this thesis, these phenomena are generalized as “Split-subject Narrative”. It will be explained by theoretical analysis and close reading. The paper will then analyzes the reasons of “Split-subject Narrative”, and find the significance of “Split-subject Narrative” of Lin Bai’s fictions in the context of feminist writing.

Key words: Lin Bai Narratology Feminist Writing

目录

引言 1

一、“分身叙事”的理论基础 2

（一）巴赫金的复调理论 2

（二）拉康的镜像理论 3

二、 “分身叙事”的呈现状态 4

（一）语言层：人称变换或时空穿越的叠声文本 5

（二）结构层：对立人物的多线共指叙事 7

（三）故事层：作品互文性间的核心重现 8

三、“分身叙事”的出现原因 10

（一）他者替罪：叙述者的自保策略 10

（二）多面人格：整体认知的先行步骤 11

（三）虚实之间：个人生活的划分界线 12

四、“分身叙事”与女性写作 14

（一）“分身叙事”对林白女性写作的意义 14

（二）“分身叙事”在其他女性作家处的呼应 15

结语 17

参考文献 18

致谢 20

引言

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至今，中国女性写作及对这个话题的研究已经走过三十多个年头，从最开始的边缘发轫到其后的持续高热，直至近年来在落潮中细化深入，对女性写作的研究在此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文本资料与研究文献，学科建设业已成熟。在关于女性写作的研究中，“身体写作”、“自恋情结”、“姐妹情谊”、“女性家族”等是最早也最为核心的话题，围绕于此，持续性或重读性的研究至今未歇。目前，对女性写作的研究创新，转移到“传媒时代的女性写作与文化理论研究”、“少数民族女性写作与文化研究”、“从性别视角对女性文学文本的重新解读”以及“女性写作的跨学科视域研究”等文化层的探讨。相较而言，关于女性写作的叙事学讨论稍显滞后，不过也有“叙述声音”、“成长叙事”等方面，并有多线并进、全面发展的趋势。

林白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发表小说，在九十年代作为女性写作的代表得到研究界的关注，她擅长从敏感的女性经验出发，营造强烈的个人情绪氛围，从而同时超越了男性话语与集体话语的双重传统。长久以来，评论界对于林白的解读侧重在“个人化写作”的特点上，将其叙事语调归类为独白式^[1]。但实际上，林白的小说中更多地体现了不同口吻中的复调争执和不同人格间的镜像对峙，因而才呈现出既努力同男权社会抗衡，又渴望游刃于这一体系之中的矛盾心态，叙事声音是分化而非同一的。

随着女性主义叙事学对国内学界的逐步渗透，“复调叙事”、“碎片化叙事”、“叙述声音”等理念也逐步成为了研究者解读林白的参考。这些解读零星地发现了林白小说中叙事意识的分化张力，“独白”一说逐渐退场。但紧接着，林白面向现实的创作转型带来了新的研究热点，使得对于林白小说中这类叙事现象的讨论未能持久。

因此，本文希望从此处出发，继续认识林白小说的叙事模式，在结合巴赫金复调理论和拉康镜像论的基础上，提出“分身叙事”的概念，用以概括在林白的小说创作中对叙述主体加以分裂的叙事现象。这种分裂在语言层表现为人称变换或时空穿越的叠声文本，在结构层表现为对立人物的多线共指叙事，在故事层则表现为同一个故事内核在不同作品互文关系中的重复浮现。

为充分阐释这一现象，本文的讨论将从四个层次展开。第一章借助经典理论，框定“分身叙事”的概念并加以诠释；第二章通过对林白小说的细致爬梳，从语言层、结构层和故事层三个方面来例证“分身叙事”在林白小说中的确实存在；第三章则通过“分身叙事”在文本中所发挥的具体作用，解释其出现的原因；第四章将进一步寻找“分身叙事”同女性写作的联系，从其在林白女性写作中的意义延展到在三代女性写作者笔下的呼应，来为这种叙事现象找到更广阔的讨论背景。

一、“分身叙事”的理论基础

本文以“林白小说中的分身叙事”为研究对象，当对“分身叙事”这一概念给出自己的定义。总的来说，“分身叙事”指的是林白小说创作中对叙述主体加以分裂的叙事现象，具体则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语言层中人称变换或时空穿越的叠声文本。林白习惯选用一个极具自我认同感的女性人物来同时担任小说的主人公与叙述者，却在对主人公的经历叙述中一时使用第一人称“我”，表现为自省式，一时又使用第二人称“你”或第三人称“她”，表现得好像是在评述他人，从而产生了情感距离截然不同的多种叙述声音，在时空交杂的回忆氛围中形成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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