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李碧华小说中的爱情悲剧

论文总字数：12273字

目 录

一 前言 ……………………………………………………… 1

二 爱情悲剧的表现形式 …………………………………… 1

（一）叙事题材：奇情畸恋 …………………………………………………1

（二）叙事内容：“事与愿违” ……………………………………………2

（三）叙事语言：阴森冰冷 …………………………………………………3

三 爱情悲剧的原因探析 …………………………………… 4

（一）人性的多重弱点 ………………………………………………………4

（二）人的立场阻隔 …………………………………………………………5

（三）时代的动荡不安 ………………………………………………………5

（四）命运的无情捉弄 ………………………………………………………6

四 爱情悲剧的描写意义 …………………………………… 6

（一）男权中心的深度批判 …………………………………………………7

（二）女性心理的深刻反思 …………………………………………………7

（三）爱情归宿的知足常乐 …………………………………………………7

五 结语 ……………………………………………………… 8

参考文献 ………………………………………………………9

致谢 ……………………………………………………………10

试论李碧华小说中的爱情悲剧

毕佳宁

，China

Abstract：As Hong Kong's highly personal style romance writer, Lilian lee, very innovative and gift her with unique way of describing a gripping the love tragedy.She is focusing on women's psychological and fate, pay close attention to human nature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whole social background, carefully explore profoundly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love tragedy of love, in the criticism and reflection sobering, has importan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Key words：Li bihua；Love tragedy；Romance novels

一、前言

李碧华是香港文坛备受赞誉的女作家之一，写作以来，她以其绚烂奇诡的笔触描绘了爱情里的众生相，风格鲜明，独树一帜，有着“天下言情第一人”的美誉。就港台文学来说，李碧华同样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存在，她有海派创作的传统，又融通俗于高雅，是张爱玲的继承者。她的创作是香港历史的一个文化缩影，研究作家本身就很有意义。

在奇才辈出的香港当代文坛中，李碧华的作品可谓是匠心独出，独具一格。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研究李碧华的文章，以香港和海外居多，香港科技大学就曾以李碧华为研究对象举行了“研究讲座”，并将其论文结集出版。而国内的研究相对较少。

国内对李碧华的研究，初期多与其作品改编的影视作品相结合，但随着香港的回归和其作品在国内不断地版本更新，使得研究李碧华的热潮重新回归。目前，对李碧华的爱情悲剧小说的探究主要聚焦在女性形象分析、艺术风格的塑造以及爱情命运主题的思考。众多学者多层面，多角度的分析使得李碧华作品的深度和广度被最大化地探究出来，许多新的观点也使对李碧华个人风格的研究取得了丰富有效的成果。

李碧华的小说往往打破了传统两性书写中单一的大团圆结局，坦诚地揭露出爱情里的种种不完美，并始终着眼于女性的心理与命运，将目光拓展至人性特点和整个社会大背景。本论文研究李碧华小说中的爱情书写，并将从其爱情悲剧表现形式、爱情悲剧的原因探析、爱情悲剧描写的意义三个方面加以论述，深刻体会李碧华笔下的爱情悲剧，这对我们在历史、社会、美学层面上理解爱情、理解悲剧都有很大启发。

二、爱情悲剧的表现形式

1. 叙事题材：奇情畸恋

与传统的爱情小说作家不同，李碧华的写作视角独特，多写奇情畸恋，主人公也往往选取一些另类的人物，他们绝非凡人，却又都具有芸芸众生的影子。

她写戏子娼妓。《生死桥》与《霸王别姬》将目光聚焦在梨园戏子身上，怀玉与程蝶衣都为戏痴迷，二人的命运也如戏文一样跌宕起伏。《生死桥》中丹丹对怀玉因爱生恨的复杂感情、段聘婷对怀玉因爱成痴的疯狂行径使他们之间的而爱情蒙上一层阴影。《霸王别姬》中李碧华更是大胆地描写出程蝶衣对段小楼同性间的暧昧情愫，这种不易被当时人们所接受的感情也注定会滑落深渊。人生如戏，一曲曲唱词在故事的初始就埋好伏笔，等待着悲剧高潮后的曲终人散。《霸王别姬》与《胭脂扣》中则分别描写了如花和菊仙两个妓女的形象。在青楼这个众生混杂之地，妓女靠与男人逢场作戏营生，她们的感情世界往往会被人忽视甚至耻笑，然而看尽世间繁华的她们却都对所爱的人付出了真情，身份的卑微与安全感的缺失使二人孤注一掷，抛弃一切奔向爱人，而这样的一腔孤勇却也暗示了悲剧的结局。

她写鬼怪妖精。李碧华的小说乖张冷僻，她的笔下也从不乏鬼神形象。《胭脂扣》中的女鬼如花为寻爱人重返阳间，用来生的十年寿命换与之的一次相见；《秦俑》中在地下长眠千年的蒙天放离开古墓，奋不顾身地与身份悬殊的童女冬儿相恋；《青蛇》中的青白二蛇都陷入俗世的感情纠葛中，全然不顾人妖殊途的禁忌。子不语怪力乱神，李碧华却偏爱由此入手，从一个个超现实的故事中展现她往复轮回的生死观，这样的题材选择也成为了她独有的风格。

她写奇僧淫妇。常人认为僧者固守清规，清心寡欲不起色心，而淫妇则沉溺声色，放荡恣肆不知廉耻。但李碧华却独独要另辟蹊径，她写《青蛇》中的法海面对青蛇的诱惑心猿意马意乱情迷，使得自己在成佛的过程中定力失常破了功力；她写《诱僧》中已削发为僧的石彦生看到酷似红萼的青绶夫人时仍心下大乱，时时被往事纠缠。而在写到川岛芳子和潘金莲这些被世人冠以“淫妇”之名的女人时却加重了笔墨写她们的所托非人和爱而不得，因而才导致了一场场爱情悲剧的发生。打破传统的常规，李碧华从不害怕触碰这些禁忌奇异的爱情题材，她的大胆和创新使得她笔下的爱情故事成为不可复制的经典。

除描述底层人物的爱情故事，李碧华在故事新编上也犹为见长，《青蛇》和《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用独特的视角和新颖的写法向我们展现了这两个早已被我们熟知的故事，二者在改编上没有借用传统剧情中相对圆满的结局，而只延续了其中的悲剧色彩。青白二蛇在尝尽爱情的酸甜苦辣后都落得一个孤单的结局，潘金莲九转轮回转世为单玉莲却仍未获得理想中的完美爱情。红尘妓女，梨园戏子，经历过悲剧的传统爱情题材……这样的选材角度使李碧华小说的悲剧结局更平添了一份宿命感和新奇性。

1. 叙事内容：“事与愿违”

国人偏爱大团圆的结局，才子佳人的完美结合满足了人们对爱情的幻想与期待，也使人们能暂时从冰冷的现实中逃离，从而在别人构建的故事中得到一丝温暖的慰藉。然而李碧华却几乎从未以取悦读者为写作目的，“先娱己，后娱人”的座右铭使她始终能以一种冷静客观的态度书写爱情里的不完美,从而使得她笔下的爱情故事往往“事与愿违”，有着悲剧性的结果。生活的重压，久处的厌倦，第三者的诱惑，甚至一点点琐事都会成为爱情分崩离析的诱因，即使二人情深意浓，却也逃不过命运的捉弄。石彦生与红萼公主彼此倾情，却因一场误杀天人永隔，蒙天放对冬儿至死不渝，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纵身丹炉，香消玉殒。鬼魅阴阳都是对现实的投射，李碧华推翻白蛇传中白许二人恩爱两不疑的传说，推翻有情人终能成眷属的美好愿景，推翻一切人们对爱情不切实际的构想，用真实的刻画呈现出一幅幅血淋淋的真相，生生击碎爱情幻想中的乌托邦，将“事与愿违”的悲剧推向极致，而正是因为这种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真实刻画，才更能让人感受到爱情中的酸涩与悲凉。

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1] 李碧华笔下故事都有着缠绵悱恻，月圆花好的开端，而这些看似浪漫激越的风花雪月背后却暗藏杀机，最终往往都以悲剧收尾。《青蛇》中青蛇和白蛇初尝人间情欲，遇见美少年许仙不免心神俱醉，少女恋爱中的羞赧与狡黠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婚后的白蛇与许仙更是恩爱非常，“雨落如花，花烁如星，正是一个绮梦的开端。”^[2] 而随着情节的推动，这一场好梦却被生生打断了，小青的嫉妒，许仙的背叛，法海的阻挠，使故事朝着不可逆转的悲剧行进，末了许仙死在小青剑下，白蛇也久眠于雷峰塔底。《生死桥》里三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少女在卖艺的天桥上结下情缘，嬉笑玩闹，好不快活。十七年后再次相逢，三个人对各自中意的人都是一片赤诚，这种爱情里的真挚和纯粹与之后三人的命运转变产生了鲜明的对比。怀玉在大上海的十里洋场中迷失，忘记了北平里那个苦苦等待他的姑娘，寻怀玉未果的丹丹委身于大老板金啸风成为红人，被报复蒙蔽了双眼，处处与怀玉作对，原本相爱的两个人最终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爱情的发展期永远少不了山盟海誓，花前月下，而当这些甜美缱绻的过往与早已物是人非的惨淡结局产生对比，当故事的发展与当初美好的祈愿相去甚远，这种悲剧就显得更为沉痛，也更加深入人心。

（三）叙事语言：阴森冰冷

李碧华有“文妖”之称，其叙事风格诡谲艳丽却又冰凉阴森，特征极其鲜明。在悲剧的叙述过程中李碧华丝毫不吝啬她高超的描写能力，文字如一把没有温度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入故事的命门。其比喻的手法更是有如神来之笔，尤其表现在作品《青蛇》中：“素贞被许仙半诱半哄半逼半劝，喝了我类至惧的雄黄酒，加上骄阳盛气，一定无法抵挡，毒热攻心，像一把利剪，从咽喉直剪至肚子去，嚓嚓地剪，撕心裂肺，穿肠破肚。”^[2] 写白蛇被许仙和青蛇迫害时的疼痛，将这些剧烈的痛感比作从咽喉剪至肚子的利剪，使得这种痛苦显得具体可感。“颈际一凉，寒森森剑光一闪，武器架在要害。我毛骨悚然。轻轻一动，那剑硬是不动。生生割裂了一道口子。一点也不深，像一条红头发，粘在脖子上。我再也不敢造次。”^[2] 写青蛇被白蛇胁迫时，将被剑划出的伤口比作粘在脖子上的红头发，读之便陡然从脚底升起一丝寒气。另外，李碧华十分擅长用环境描写渲染氛围，凄凉、惨淡的夜晚是她常常选用的大背景。“月夜的竹影，连枝带叶，远看像一群披头散发的野鬼，近看却是一只只软垂的手，女人的手，死去的女人。”^[3]“夜空一团团臃肿的云，一下子，把吞没了的月亮吐出来了，突如其来地，明月团囹。像一个银盘，腰肌地照着人面。白光自天际树顶漏洒一地，情同千百指爪的魔掌。”^[4]冰冷的月色、臃肿的浮云，如枯手魔掌般的树影……李碧华关于夜晚的描写绝大部分都渗透着悲凉、恐怖、绝望的感情色彩，这样冰冷诡异的语言不仅让人心生寒意，也隐隐预示着故事发展的悲剧走向。而其故事或死或离的悲惨结局则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小青刺向许仙的利剑附着她的怨气与仇恨，阴冷如寒冰，直取许仙的命门。武龙被单玉莲的车子生生挤成肉酱，在送往医院的车上断气而死。放弃丹丹的怀玉与有着疯狂占有欲的段娉婷共度余生，一双空洞的双眼迷茫而可怖，痴恋霸王的程蝶衣用一曲霸王别姬谢幕人生，锋利的剑刃上满是粘稠的鲜血……正是这些毫无温度的语言加深了绝望的色彩，给读者以心理冲击的同时也引发了更深层次的情感体验。

三、爱情悲剧的原因探析

1. 人性的多重弱点

李碧华的作品多以女性视角切入，关注女性的私人情感和命运沉浮，其笔下的女性角色往往性格独立，坚强勇敢，又对爱人一往情深，拥有随时为之赴死的勇气，而正是这种深情使她们容易在爱情中迷失自我，独身一人时的人格优点也总会被懦弱、犹疑、善妒和很强的依赖性所取代，甚至因爱生恨，造成覆水难收的结局。《青蛇》中许仙的背叛和伤害并没有让白蛇下定决心离开，而是选择了一次又一次的容忍，甚至自欺欺人地将账都算在第三者头上，精神和人格上的不独立使她无法脱离感情的束缚，最终在雷峰塔底断送一生。 《生死桥》中的丹丹因看到怀玉另结新欢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和清白进行报复，而段娉婷则因她疯狂而变态的爱用弄瞎怀玉双眼的方法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三人的结局让人不禁扼腕叹息。《胭脂扣》中如花决意与十二少殉情固然是因爱而起，但不惜在酒中下安眠药的行为却也体现了她在爱情中的盲目。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爱是感情丰富的人类最大的弱点，一切因爱而起，又因爱而终。

剩余内容已隐藏，请支付后下载全文，论文总字数：1227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