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红高粱家族》的思想内涵和叙事艺术特色

论文总字数：10094字

目 录

摘要： 1

关键词： 1

一、思想内涵 2

（一）揭露人性的复杂和残缺 2

（二）揭示战争的荒唐性 2

（三）描摹悲剧性社会环境 3

（四）丑恶和美好的结合 3

二、叙事艺术特色 3

（一）独特的意象 3

1、鸽子 3

2、狗 4

3、红高粱地 4

（二）叙事时空的不断转化 4

（三）独特的叙事视角 5

（四）立体化的悲剧呈现——“声、色、味”的结合 5

1、颜色词的运用 5

2、声音的冲击 5

3、气味的刺激 6

（五）语言的“随意性” 6

1、“随意”的比喻 6

2、“随意”的粗俗口语 6

三、结语 6

参考文献： 7

致谢 8

浅谈《红高粱家族》的思想内涵及叙事艺术特色

作者姓名：马莹

摘要：莫言先生能细致地发现现实生活中的一些扭曲、变异的现象，甚至一些极小的细节，并且运用这些小细节对这些现象进行全方位的叙述。同时，莫言先生还运用了许多手法来诠释他的作品，比如在叙事时空、叙事视角等方面的巧妙安排，并借此来描述那个时代背景下人的灵魂的扭曲以及人性的变异。因此本文笔者主要从 “叙事手法”、“思想内涵”两个方面来分析莫言先生的《红高粱家族》。

关键词：红高粱、思想内涵、叙事艺术特色

Abstract: Mr Mo can carefully find some distortion in real life, the phenomenon of variation, even the smallest details, and use these small details to comprehensive account of these phenomena. At the same time, Mr Mo yan also uses many methods to interpret his works, such as in the aspects such as narrative time, narrative Angle of view of clever arrangement, describe the era background and the distortion of the human soul and human variation.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 mainly analyzes mo's "red sorghum family" from two aspects: "narrative technique" and "connotation".

Key words：Red sorghum; ideological implication;narrative technique

《红高粱家族》是莫言先生的代表作品之一。作品主要以抗日战争为背景，细致描述了生活在高密的大大小小的人物，以及发生在高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有国外研究者也表示，《红高粱》分为两种：性自由和真理——讲述的是与日本的战争。¹而莫言曾在《我为什么写红高粱》一文中提到，“小说家写战争——人类历史进程中这一愚昧现象，他所要表现的是战争对人的灵魂扭曲或者人性在战争中的变异。”²而他正是通过讲述这些大大小小人物以及大大小小的事情来表达他们扭曲的灵魂和变异的人性。其创作方法具有其独特性，也在中国现代小说界有其影响力。

本文笔者主要以小说《红高粱家族》，从 “叙事艺术手法”、“思想内涵”两个方面来分析莫言先生的思想艺术特征。

一、思想内涵

（一）揭露人性的复杂和残缺

莫言的小说中没有近乎完美的人性，哪怕是主人公。相反，很多人性都具有着复杂性和残缺性。

强奸了十几岁黄花大闺女的余大牙要被枪毙，临死之前却表现得毫无畏惧，先是露出慈祥善良的笑容，接着高唱，“高粱红了，高粱红了，东洋鬼子来了，东洋鬼子来了，国破了，家亡了……”当有人为他求情时，他毫不领情，怒目圆睁，大叫着让别人开枪，还说是不是要他自己崩了自己。他犯了大罪，本来死有余辜，但是这种在最后表现出来的英雄气概却让人肃然起敬。

“我的爷爷”——铁骨铮铮的余占鳌，抗日战争的大英雄。会儿女情长，敢爱敢恨，与“我的奶奶”背弃世俗，在高粱地里野合；会偏执，会执拗，为了自己的尊严和所谓的骨气，即使内心很怕还是会撞头自杀般的抬起灌满水银的棺材，结果最后嘴里鼻子里都喷射出猩红的血；会粗鲁、会粗暴，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土匪气；同样也会抢东西、还会杀人，“我奶奶”的棺材就是他们当时抢的一位老秀才的寿器，最终逼得老秀才撞柱自尽，甚至宰鸡一样杀了单扁郎和他的父亲；但是他同时也有着爱国的热情，他侠肝义胆，可以自己拉起一支队伍与日本人真刀真枪地干。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我爷爷”余占鳌是一个复杂的人，一个残缺的但有血有肉的人。

（二）揭示战争的荒唐性

中国人和中国人的战争是荒唐的。在战争中，马队的覆灭使得“我爷爷”的铁板会斗志涣散，导致一些会员直接扔掉枪支等着投降，还说，“会长，别惹他们了，他们就是想要枪，还他们吧，俺回家种高粱去。”（高粱殡6,6/20）这部分的战争描写的是在给“我奶奶”出殡时，以“爷爷”和黑眼为首的铁板会被八路军偷袭的情景。而八路偷袭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为了武器。他们二话不说就开战，却不顾及打死打伤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其实不止这部分，小说的很多地方描写的战争都是荒唐的，不管是土匪和八路军，土匪和普通百姓，还是国军和八路军，几乎都只是为了权力和利益的较量。

人和狗之间的战争也是荒唐的。原本看家护院的狗因为战争和人成了死敌，人吃狗，狗啃人，人杀狗，狗撕人，原本可以共存的两种生物，却因为战争变成死敌。

甚至中国人与日本人的战争都是荒唐的。日本人对中国人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让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甚至血洗了整个村子。但在被中国人抓住的时候，竟然拿出与家人的合照，祈求中国人看在自己还有妻子儿女的份上放过他。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唐、荒诞，让人不禁唏嘘。

（三）描摹悲剧性社会环境

当时的社会环境处处透露出悲剧色彩，而这种社会环境又导致了人物的悲惨命运。作者更是对残酷场面的进行了细致描写，包括对死亡的细致刻画，由近及远，还有细节的特写镜头。比如黑眼用匣枪打死郎中时，文中写道，“郎中的头像煮过了头的鸡蛋一样炸裂了”（高粱殡2，9/21）

同样的表达方式出现过很多次，在抢棺材的部分，老秀才在得知自己的寿器是被抢去装女人时，一头撞向了棺材头，先是“发出空洞的巨响”紧接着镜头拉近，写道，“那颗撞扁了的脑袋夹在两座尖削地耸起的肩胛骨里”。（高粱殡2）

在“我奶奶”的葬礼上，“我爷爷”他们遇到了埋伏，在这一段有这样的描述，“吹鼓手们为他人哭丧的喇叭唢呐伴随着他们残缺不全的肢体飞上了天，又晃悠悠落下地”（高粱殡5,18/21）本是为别人哭丧的人，却无端送了命，莫名其妙生地成了自己的葬礼；本是为别人哭丧的人，却演变成了别人将来要为他哭丧，这种对悲剧的细致描写使得悲剧更加悲惨。而导致这种悲剧的原因，和当时的社会环境分不开。

小到家庭环境来说，“我奶奶”“贪财的爹”和“狠心的娘”为了一己私利，居然答应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去给一个全身流脓的麻风病人，甚至哪怕“我奶奶”再三向母亲确认，还是没有被告知真相。文中写到“花轿破破烂烂，肮脏污浊。它像个棺材，不知道装了多少个必定成为死尸的新娘”。（红高粱6）

残酷现实逼得普通百姓落草为寇。文章中提到，“ 高密东北乡的土匪种子绵绵不绝，官府制造土匪，贫困制造土匪，通奸情杀制造土匪，土匪制造土匪。”（高粱殡7,5/20）可见普通的老百姓在社会大环境下艰难生存，甚至到了做土匪以求自保的地步。另外还有土匪耿十八刀挨了日本人十八刀都没有死，却因为支部书记卡了粮草被活活饿死。

而战争的大环境下更是酿就各种悲剧。成麻子为了活命把日本人带到了村子，使得日本人几乎血洗了整个村庄，但是当他回到家以后发现自己的妻子儿女也全被杀害。哪怕罗汉大爷再三请求孙五一刀杀了自己免遭折磨，但是因为日本人的强逼，他只能亲手一刀刀活活剥了罗汉大爷的皮，最后却因为精神压力把自己逼疯。诸如此类的事情都突出了社会环境的悲剧性。

（四）丑恶与美好的结合

笔者不知道是否有人在读莫言的作品时有和我同样的感受，但笔者表示能清楚地感觉到莫言先生在作品中带给人的心理上的重压。看莫言先生的很多小说给笔者最强烈的感受是他可以“不正经”地讲述正经的故事。在很多时候他都是借用一些看似轻快的意象来讲述一个严肃或者残忍的场面，最明显的就是丑恶和美好的结合。莫言在《红高粱家族》中写道，“高密乡无疑是地球上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的地方。”（红高粱1）在文章一开始，作者就展现了一个又丑恶又美好的高密东北乡。

另外在给“奶奶”出殡时发生战争的部分有这样的描述，“断臂残腿，腥肠臭血，像冰雹般、像美丽温柔的爱情一般抛洒在老百姓头上。”（高粱殡5,12/21）本来温柔的爱情是多么美好，但是莫言先生却将这么美好的东西用在残忍的战争场面，将被手榴弹炸飞的人的胳膊、腿、肠子和血液比喻成抛洒在人们头上的温柔美好的爱情。或许正是因为对美好爱情和自由生活的向往才有了这一美一丑的结合，一美一丑的对比，强烈的突出了战争的残酷性，而这种表达带给人心理的压迫和负重要远远大于单纯用残忍来描述残忍的表达。

二、叙事艺术特色

（一）独特的意象

在那个战乱的、饥饿的、疯狂的年代。中国人与中国人、中国人与外国人，人与人、人与狗、狗与狗打咬成一片。一切都显得和常年不同，一切都纷繁复杂。所以这时候一些原本普通的事物在莫言的小说中显得不再普通，并且被赋予了一些独特的意象。莫言在谈到自己的具体创作时也曾说到：“其实我的本意不是去写中国有食人的现象，而是一种象征，用这个极端的意象来揭示人性中的丑恶和社会的残酷。”^³

1、鸽子

“鸽子”本是用来象征和平的，但在莫言的小说中反而用来反衬战争的残酷性。“我奶奶”临死前，小说里面多次提到鸽子。当时“我爷爷”正带着队伍和日本人交战，“我奶奶”中弹后倒在高粱地里，看着天上的鸽子，想起没有战争时家里养的鸽子，它们嘟噜噜地把高粱吐出来，但是现在，“和平的沉甸甸的高粱头颅上，站着一群被战争的狂风暴雨赶出家园的鸽子，它们注视着奶奶，像对奶奶进行沉痛的哀悼。”（红高粱10）鸽子和“我奶奶”一样，对战争憎恨但又无奈和无助，虽然我认为作者主要是想借鸽子表达残酷的战争，但同时也表达了他渴望和平的心情。

2、狗

《红高粱家族》中狗在饥饿的年代疯狂的啃食人的尸体，哪怕是自己之前的主人也不放过，最后展开人狗大战，演变成狗围攻、撕咬活人的触目惊心的场景。“狗”在莫言的小说中一反我们传统观念中的“忠诚”形象，变得凶猛、嗜杀、好斗，更多的是对人类的疯狂的仇恨。但是虽然如此，文章后面又提到“那时候的狗，不比人差”。要知道在那样一个饥饿和战乱的年代，都是为了生存，人和人都互相残杀，相比较而言狗吃人肉好像要显得合理一些。其实在故事的一开始狗的本性就是这样吗？并非如此。在“父亲”对他们进行疯狂扫杀之前，狗为了生存只吃死人肉，甚至在和平年代它们还是“单家大院”看家护院的好伙伴，还和“父亲”一起在大院里玩儿过。但是战争和饥饿让一切也都发生了变化，一开始作为“伙伴”， 后来狗却要靠吃自己的主人生活，一开始是狗吃死人肉，后来人又吃吃了死人肉的狗肉，人和狗互相杀害，拼死相搏，只为求一条活路。由此可见战争和动乱对于本性的改变，作者正是通过描写“狗”的变化，暗讽人类相似的变化，同时也描写了社会的残酷，极尽讽刺意味。

同时，《红高粱家族》中的“狗”还有深一层的意象。在以“爷爷”为首的铁板会和八路的战争中，作者突然转换时空，写回“父亲”当年炸狗的场景，“因争风吃醋，争夺领导权自相残杀死的狗与遍河道的枯萎水草冻结在一起。”（高粱殡6，8/20）在这里“狗”就被赋予了更深的意象，借以暗讽为了争夺权利和利益自相残杀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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