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文化产业和区域经济发展的耦合关系研究——以江苏省为例

刘梦婷

摘要：现今文化产业被称为21世纪的朝阳产业，2017年国务院提出在十三五末将文化产业发展当作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在经济转型的背景下，文化产业是否能够带动各省市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问题。本文以江苏省13城市为例，建立区域经济和文化产业的评价指标，借助耦合协调度的概念评价13城市区域经济与文化产业发展的协调程度。结果发现，苏南地区的区域经济、文化产业及二者耦合协调度水平较高，苏北地区的区域经济、文化产业及协调水平相对较差。对此本文提出，江苏省要进一步推进文化产业发展战略，促进各城市文化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平衡，同时借住省会战略带动周边城市的发展。

关键词：文化产业；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模型

一、引言

国家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传统的工业产业很难带动国家经济持续高速发展，经济发展方式必须发生转变。在经济转型过程中，文化产业也被评为21世纪的“朝阳产业”、“绿色产业”。2017年国务院提出要把文化产业发展作为“推动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性产业”，这充分体现了国家对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视，根据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文化产业年度发展报告2017》，2016年中国文化产业产值3.08万亿元，占国民生产总值的4.4%。但相比于发达国家的文化产业发展，我国文化产业依旧相对落后：美国文化产业占GDP比重为25%，日本文化产业占GDP比重为20%。由此看出我国文化产业发展仍然有较高的发展空间。在国家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的背景下，文化产业作为一种高产出却低消耗、低污染的行业，是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动能之一，有必要对其展开研究。

江苏省是文化大省，诸如苏州太湖文化产业园、宜兴陶瓷文化产业园等产业园区极大地促进了当地文化产业的发展，而且大量的文化品牌例如苏州园林、明孝陵、苏绣、昆曲等，也极大增强了江苏省文化产业的无形价值。然而文化产业是否是21世纪的朝阳产业，能够带动经济发展转型，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文化产业在区域经济中的地位如何，又是如何带动区域经济的增长呢？有必要通过实证分析的方式，定量研究文化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关系。

二、文献综述

（一）国外研究现状

文化产业或创意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之间有着很深的联系。Florida （2003）提出了“3T”理论，认为文化产业获得成功的三个重要因素是创意技术、创意人才以及城市文化包容程度，并且至少具备两个或以上的要素才能有效发展文化产业[^[1]]，Levitte（2005）也运用基本计量回归方法分析得出，创意产业在区域经济中能有效刺激其他产业或部门的创新潜能[^[2]]。Jason Potts 等（2008）等也通过建立相关理论模型动态研究了澳大利亚的创意产业与区域经济之间的关系，认为创意产业能明显的促进区域经济的增长和提高社会福利[^[3]]。此外，Hunt（2013）通过空间计量经济学实证模型分析得出，好的创意活动的环境能有效地吸引和聚集创意人士，并增加了地区经济活力[^[4]]。

关于文化产业对区域经济影响的解释，Throsby（2004）实证研究发现，文化产业具有规模报酬递增的效应，在文化产业上积极投入能够带来更高的产出，从而对区域经济发展有很强的带动作用[^[5]]。Yuko Aoyama（2007）认为消费者在文化产品的消费中容易受到区域文化的影响，从而对该地区产品产生偏好，大众对文化产品的跟随效应有利于区域商品打开外部市场[^[6]]。Grodach（2013）在美国金融危机的研究中，则指出地区的文化经济和主要产业关系极为密切，虽然小型文化经济体在对抗衰退上有较好的弹性，但大中型文化经济体非常容易受到外部环境的衰退而萎糜[^[7]]。

（二）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有许多对文化产业与区域经济的关系作了定性研究和案例分析。高春菊（2008）指出文化产业具有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特点，符合我国绿色经济发展战略，其中文化资源是文化产业的核心竞争力，丰富且具有内涵的文化品牌天然具有广告效应，能带动传统产业发展[^[8]]。章迪平（2013）指出浙江省文化产业对其经济发展贡献率为4.22%，对经济增长拉动度为0.66%，但总体上存在文化产业质量低，新兴文化产业落后的状况[^[9]]。刘晓慧 （2013）在衡水市的案例研究中也表示认同文化产业的价值[^[10]]。柴国君、陈通（2015）在内蒙古文化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关联中发现，在时间序列上二者存在S型动态关系，呈现出“协调-磨合-协调” 的协同发展形式[^[11]]。李淼、薛东前（2016）在西安市的研究中也肯定了文化产业对区域经济的促进作用，并指出西安市文化产业中心与经济重心在空间上有明显的耦合关系[^[12]]。

当面临文化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不协调时，高式英等（2013）提出文化产业有助于城市文化品牌打造，为城市产业集群带来重要的无形资产，应当由政府或其他中介机构积极介入，为文化产业发展提供更多资源倾斜，例如税收优惠、融资支持、专业人才引入等，推动文化产业成长和转型升级[^[13]]。李淼、薛东前（2016）认为可以在文化产业相对落后的地区举办文化主题活动，例如西安的欧亚论坛，提升地区文化影响力，从而促进文化产业发展^[12]。

（三）研究述评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都非常认可文化产业对区域经济的带动作用，对文化产业和区域经济二者关系进行了大量定量研究。但从耦合度的角度对文化产业与区域经济关系的研究较少，同时涉及文化产业较为发达的江苏省的内容则更加有限。为此本文建立对江苏省文化产业和区域经济评价的指标，并使用耦合协调模型研究二者之间的作用关系。

三、文化产业和区域经济耦合关系分析

（一）文化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的相关理论

1. 增长极理论

佩鲁提出了增长极的概念，他认为不同的行业和部门增长速度是不一致的，那些具有创新性的行业能够聚集更多的要素并获得急速增长，从而形成了区域范围内的增长中心，这个增长中心会“像磁场一样产生扩散作用”，带动周边区的经济增长[^[14]]，即龙头企业会带动地理上周边区域的发展，对于区域经济增长具有特别的作用。优秀的文化企业发展同样会带动周边观光旅游产业、休闲度假产业的发展，同时还会赋予城市更优质的形象名片，这种现象同样源于文化企业的“增长极”作用[^[15]]。

2. 产业集聚理论

波特（1990）提出了产业集聚竞争优势理论，主要用于描述企业活动在地理上趋于集中的现象，产业集聚并非简单的企业在地理位置上的扎堆，而是企业之间存在着相互合作与竞争，通过企业之间的相互关系发挥出了协同作用，从而降低了交易成本，提高了整个产业的效率[^[16]]。薛东前、张志杰（2015）在西安市的研究中便指出文化行业具有产业集群的天然特征，一方面优秀的文化企业能够聚集各类文化资源、人才等生产要素推动当地文化产业的发展，另一方面，文化产业的发展也能够提高区域的品牌形象和软实力，从而推动区域经济发展[^[17]]。

（二）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相关研究

耦合最初是物理学的概念，主要用于描述电路网络中各个元件的相互影响关系，耦合度也用于形容不同模块之间关系的相关性，耦合度越高则模块之间的独立性越差。被引入经济学理论后，耦合度则用于描述不同经济主体之间的作用关系，耦合度数值越高，则经济主体之间的关系越紧密（吴玉鸣、 张燕，2008）[^[18]]。

耦合协调度，则描述了经济主体之间的互相影响状况，存在耦合度的经济主体的作用关系包括了依赖关系、控制关系、传递关系等，耦合协调度数值高，说明各主体对对方的影响程度相近，经济主体之间存在较好的平衡、互补关系，经济主体构成的系统倾向于向良好有序的方向靠近（程开明，2010）[^[19]]。

根据增长极理论，龙头企业或特色产业对于周边经济具有强烈的带动作用，例如优秀的文化企业在吸引消费者的同时还会带动周边产品销售，为周边的企业和商家带来更多的营收。而根据产业集聚理论，企业活动在地理位置上的集聚会使得区域内的生产要素更加丰富，同时更有效率的实现生产要素的调配，发挥出行业内企业之间的集聚效应。而文化产业具有增长极和产业集聚的特点，对区域经济增长具有良好的带动作用，同时区域经济的发展也能够为文化产业带来更多的消费和生产要素，实现二者的协调发展。因此本文认为文化产业和，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有必要的，应该使用耦合协调度模型衡量二者之间的协调性。

四、模型构建

（一）经济发展与文化产业评价

1.指标的选取

（1）区域经济指标选取

国内外学者对经济发展指标体系的研究非常多，根据所研究对象的不同，经济发展所选择的层面和经济指标有较大差别，确定指标权重的方法上也有所差别，本文将前人一些有代表性的成果列于表4.1。

表4.1 经济发展指标的一些研究成果

表4.1显示，目前研究者们关于区域经济发展的指标体系尚没有达成一致，在经济发展指标的选择上各有差异，也使用了不同的方法对经济指标赋权。但也有不少研究使用了GDP这一单一指标衡量区域经济发展状况（王洪涛，2014；吴承忠、李臻，2012），可以认为GDP基本能够反映区域经济发展状况，同时基于数据可得性的考虑，本文采用区域GDP数值衡量区域经济发展状况。

（2）文化产业指标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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